火烧炉厂家给您讲述一个肉火烧的故事
2018-12-28 来自: 山东临沂胜金炉业有限公司 浏览次数:652
火烧炉厂家给您讲述一个肉火烧的故事-胜金炉业
秦人说肉夹馍是肉夹于馍之谓。我心里觉得好笑,说得再高大上,也无非是个受欢迎程度高的市井小吃罢了,哪来这么复杂?又是倒装、又是强调的。哪像我乡里的肉火烧,和肉包子、美酒加咖啡一样,清清楚楚,名字多么的接地气。
家乡的肉火烧与别处有些不同,和陕西肉夹馍相比,更是处处反其道而行之。那火烧吧,有一面是一圈一圈的螺丝状,有点像洛阳人说的油旋,却是死面烙制;表面油汪汪的,略焦,却绝不酥脆掉渣,口感更多的是软弹筋道,必须趁热吃,凉了的话韧性十足,对牙口是个考验。那肉,也是大肉,却不会没完没了在锅里炖着,不仅不入口即化,还偏偏要留点咬头。夹火烧时,把肉放到案板上叮叮当当剁成“俎醢”是不讲究的,需用锋利的刀把肥多瘦少的卤肉切成一两个厘米大小、两三个毫米厚的片,为的是更 好地展现食材固有的味道。自然不会切个青椒解腻,这种看似火候略浅的卤肉根本不腻;也不会撇一勺卤汤浇在肉上,因为看似平淡的白肉片实际味道无穷。死面饼嚼久了自然一股甜香,夹上肉嘛,自不必多说了。这卖 肉火烧的摊贩还有个讲究,过了中午不做生意!
如果说小时候喝碗肉丸汤是不大不小的豪华享受,那么吃个肉火烧可就算不折不扣的“奢靡”了。到集市上去要个肉火烧吃的事我是干不出来的,近四十年过去了,价格记不清了,总得六七毛钱吧?曾记得有个“烧包”的亲戚家里添丁,没给亲戚们送红鸡蛋,而是一家送了俩肉火烧。那天我跟二哥中午从育红班放学,外婆笑得抿不住嘴,把我们领到灶台前,从温缸里拿出肉火烧一人一个,待要递到我手里时却又收了回去,说先给婆婆吃一口吧;我虽然同意,却眼巴巴地看着她,生怕一口咬多了。外婆咬了一口,很夸张地嚼着,一边说真香,一边把肉火烧递给我。若干年后我才知道外婆不仅没吃到肉,就是火烧也只是在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我是狼吞虎咽就“报销”了那个肉火烧,还是小口撕咬吃完了,记不清了。
倒也不是谁家都吃不起这个肉火烧,比如龙王舅家就不一样。龙王舅也许叫龙旺或是隆旺。他和我舅同辈年龄相仿,关系特别好,我们都叫他龙王舅,他家的地种得不咋样,生活条件却是村里zui好的;舅舅说即便是割资本主义尾巴zui厉害的时候,龙王舅也照样做着生意,什么生意都做。这人还特别大方仗义,家里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酒肉不断;我舅和他自小玩得好,又在城里上班吃公家饭,自然是座中常客。龙王舅在外跑生意时,遇到一些新潮的玩意,一买就是好几样,自己一份,几个朋友一人一份。
有一年,姐姐带着我和二哥在街上等公共汽车,我努力不去看对面的肉火烧摊子,却突然发现龙王舅坐在对面的一张凳子上;他穿着白衬衣、灰裤子,脚下一双皮凉鞋,臂弯上挎着印着“上海”俩字的人造革包,也许从城里刚回来。关键是,他手里拿着俩肉火烧,没错,是俩,一手一个。他大口吃着,一边和人打招呼;刚好往对面一看,瞧见了我们仨,便张罗要老板再夹几个火烧,一面喊我们过去。我早已不敢说话,怕口水流下来;到底哥哥姐姐大几岁,连说不用了,客气半天龙王舅才作罢。我就那样在对面时不时瞥龙王舅一眼,看他怎么把两个肉火烧吞下肚,心里还埋怨哥哥姐姐,吃他一个又咋?多少年过去了,龙王舅笑意盈盈地拿着两个肉火烧和街边人打招呼的得意样子记得特别清楚,一点不像庄稼人。
我常想等上班挣了钱,买他两个肉火烧,吃一个,再吃一个。有一年真的买了俩,却怎么也吃不完,说不腻那是因为当年的肠胃,我怀着罪恶的心情把剩下的半个扔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馋肉的心情还在,毕竟不是缺肉吃的时代了。有一回见到舅舅,问起龙王,舅舅说他没有好几年了,我大惊;舅舅把龙王舅当年如何做生意挣钱又说了一番,说龙王后来不满足东奔西跑小打小闹,承包了一个煤矿,没好两年,遇到煤炭市场的冬天,就亏了一大把低价转让给了别人,而接手的人正赶上一个大项目上马建设占用煤矿,公家赔偿了一大块,狠挣了一笔。龙王气得直骂自己运气差,好在还有些家底,却被人忽悠去西北某地倒腾古董,买了一堆工艺品青铜器,有爵、有杯、有奔马,这一下子彻 底击垮了他,躺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老婆没啥主意,几个要好的伙计帮他张罗了后事,我舅舅说龙王走的时候家里啥也没有……我听了半天没说话,心里满是龙王舅拿着俩肉火烧笑意盈盈的样子……
唉,固一世之雄……